孙 超
“大白”是风靡全球的卡通人物，是一位因呆萌的外表和善良的本心获得大家喜爱的“萌神”。
每次见到科威特驻华大使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先生，身着科威特长袍，身材高大，亲和从容，不由得让人联想起了那位“萌神”。
身着科威特传统服装的大使先生，每次出场都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这也应了中国的一句话“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在整个采访过程当中，我一直感受到赛米赫大使希望和所有人分享科威特的文化和文明。有这样一个小细节，大使先生亲手将科威特国家象征小木船装好，把拆开包裹小船风帆时掉落的白色纸屑捡起，耐心地向笔者解释——“我们把它叫做‘boom’，也就是‘最大的木船’。在发现石油资源之前，科威特人乘‘木船’出海采集珍珠，开展贸易活动。在石油成为科威特经济支柱之后，‘木船’也作为历史的一部分被保留了下来，成为我们文化的一部分。所以，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在科威特有深厚的文化历史基础。”
赛米赫大使先生本人正代表了他口中描述的“平和善良”的科威特人。
往往越是平和的人越是拥有着不平凡的人生经历。赛米赫大使也是如此，二十岁出头就在科威特外交部美洲司开始了外交生涯，之后他的足迹遍及华盛顿、伦敦、巴黎、柏林……
2010年他被任命为科威特驻墨西哥特命全权大使，兼任科威特驻危地马拉、尼加拉瓜和洪都拉斯特命全权大使。
2016年被任命为驻墨西哥阿拉伯和伊斯兰大使委员会使团长。
他不无自豪地告诉笔者，“我一手创建了科威特在墨西哥的使领馆。在我到任之前，科威特在墨西哥没有投资，而我离任时，科威特在墨西哥的投资总额已很高。科威特与墨西哥共签署30项协议和谅解备忘录”。
“这六年中，我还兼任科威特驻危地马拉、尼加拉瓜和洪都拉斯的大使。我促成建立了这三国驻科威特的大使馆，之前这三国在阿拉伯国家是不设使馆的。”
科威特首位驻墨西哥大使
中国发展观察：大使先生，感谢您接受我的专访。不久前，您出席了2016年12月17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办的“中国-海湾国家经济合作智库峰会”，我们深感荣幸。峰会上，您的开幕致辞和体现出的领导魅力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您是“一带一路”大使访谈栏目开办以来首位来自Gulf Cooperation Council（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以下简称“海合会”）国家的驻华大使。“一带一路”大使访谈将首发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传播平台——《中国发展观察》上。采访一开始，我想问您一个相对简单的问题，您如何看待中国？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我很荣幸接受你的采访。你对采访的态度非常严谨认真，传达的信息权威准确。我相信“一带一路”大使访谈会使人们受益。
我曾于1981年到访过中国，与那时相比，中国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看到了一个新的中国，政府部门和私营领域都拥有了更多的机会，中国企业也在积极对外开放，在科威特进行投资。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中国人民非常友好，他们欢迎外国友人，心态开放，希望了解世界对中国的看法。
于我而言，我感到非常幸运受科威特埃米尔任命担任科威特驻华大使一职，为科威特与中国长期以来的双边关系发展做出贡献。科威特与中国于1971年建交，是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海湾国家。
中国发展观察：感谢您的分享。其实，我对您非常感兴趣。之前的几次见面，通过您的讲话，我感到您知识渊博，具有全球视野。但是公开资料里面对于您的介绍不多。那么，您希望如何向中国读者介绍您自己呢？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外交生涯中的难忘经历吗？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到中国任职前，我担任科威特驻墨西哥大使长达六年。到那之前，我曾经在德国柏林派驻工作三年，在巴林派驻三年，在法国巴黎派驻两年，在美国华盛顿特区派驻六年，在英国伦敦派驻八年……在我的外交生涯中，我有机会了解到各国文化的精华独到之处，每个国家的政治状况不同。我与各国当地的人们一起工作、一起外出、一起用餐，我离任之后他们也永远是我的朋友。
尽管我担任驻华大使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我很高兴已经结识了很多中国朋友。中国朋友身上有和科威特人共同的品质，那就是慷慨。从中国朋友的脸上和眼中，我可以看到他们在认真聆听，他们希望彼此成为朋友，希望提升中国和科威特两国及两国人民的友谊。
我想着重谈一下我在墨西哥任职的六年。我是首位科威特驻墨西哥大使，我建立了科威特驻墨西哥大使馆，可以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一手开始的。在我到墨西哥任职之前，科威特在墨西哥的事务是由科威特驻加拿大使馆管理的。墨西哥是一个大国，是科威特的朋友，是G20成员国。我任职期间，科威特与墨西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墨西哥总统恩里克·培尼亚·涅托访问科威特。不仅如此，墨西哥近半数内阁成员访问科威特，外交部和经济部副部长访问过科威特。对科威特的访问不只是一次或两次，有的甚至是五次。我任职期间的第一位墨西哥城市长与科威特城签署了双城合作协议，这在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国家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我任职期间第二位墨西哥城的市长上任后，也到访了科威特，并启动了相关协议准则。科威特与墨西哥两国高层之间的访问交流意义深远，意味着两国关系的快速、强劲和稳定发展。
我到任之前，科威特在墨西哥没有投资，而我离任时，科威特在墨西哥的投资总额已经非常高了。我任职期间，科威特与墨西哥共签署30多项协议和谅解备忘录。六年间，科威特投资墨西哥的法律框架建立完成，因此科威特公司在墨西哥的投资得到了安全保障和鼓励，科威特在文化、医疗等领域也与墨西哥进行了交流。
令人高兴的是，我卸任科威特驻墨西哥大使之时，共获得九项墨西哥授予的荣誉，其中四项是墨西哥政府公立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一项是私立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我还获得了墨西哥首次授予外国驻墨西哥大使的最高荣誉——“阿兹特克雄鹰（Aztec Eagle）一等勋章”，此勋章通常授予国家元首，共四个等级，我获得了最高等级。这反映出墨西哥政府和人民对我工作的认可。
这六年中，我还兼任科威特驻危地马拉、尼加拉瓜和洪都拉斯的大使。我促成了这三国建立驻科威特的大使馆，之前这三国在阿拉伯国家是不设使馆的。我也获得了危地马拉、尼加拉瓜和洪都拉斯三国的最高荣誉。获得国家元首授予荣誉是我莫大的荣耀，因为这意味着对一个人工作上的认可，也饱含着深厚的友谊。
到中国后，我于2016年12月19日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递交国书。不久后，我促成和大力支持在上海建立科威特驻沪总领事馆。我读了中国很多美丽城市的介绍，之所以选择上海，第一是因为上海作为中国的经济中心，具备优越的条件，可以更好地促进进一步开放，扩大双边投资。第二是希望通过上海打开中国私营领域的大门。上海作为中国的重要城市，独具特色，经济发展充满活力。第三，上海港总是能让我想起科威特港，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科威特是海湾国家经济和金融的中心。其实讲到科威特的起源，“科威特”的意思就是大港口。看到上海港，看到数不尽的集装箱，就让我想到了科威特港。我们在科威特正在建设Mubarak Al-Kabeer港，在未来会成为科威特最大的港口。港口是根据人名Mubarak而命名的，在科威特，我们把Mubarak尊称为统治者。
在中国任职期间，我希望尽我所能到访中国不同的省份。在我阅读有关资料时，了解到中国每个省份各有特色。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历史悠久，到中国任职我很幸运。我希望扩大中国与科威特在文化、经济等各个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吸引中国企业到科威特投资。这是我在中国的主要职责。
中国发展观察：现在我想就科威特这个国家向您提出一个问题。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中国—海湾国家经济合作智库峰会”上，您是唯一一位身着传统服装来参会的大使，这令人印象深刻。正如中国的一句话，“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所以我就想到，当人们谈起科威特，关注的焦点往往是能源、自然资源等等。大使先生，您希望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们更多了解科威特的哪些方面呢？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科威特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科威特人民是很平和友善的。石油资源是安拉赐予我们的财富。这些石油不仅仅科威特享有，我们的邻国以及国际朋友都可以使用它们。我们愿意将这些资源的收益同其他国家共享。众所周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工业发展都需要有能源资源的支持，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将更好更便利的资源支持提供给需要它们的国家，这是其一。
第二，我们每天都从科威特对外石油收益中拿出30%，放到国家“为了下一代”计划当中去。对我们来说，同其他国家分享，保证这些资源能够为作为消费者的其他国家和作为生产者的我们国家本身，持续不断地带来收益，这是十分重要的。因此，这就是为什么同其他国家相比，科威特的投资显得更加多样化。我们给予的越多，石油资源的开放程度越高，我们的发展前景也就越广阔。
从地图上看，科威特的领土有限，但是科威特的经济发达，国家实力雄厚，投资遍布全球。这也正是得益于有像中国这样的伙伴。我们开发的资源，同样对中国的发展提供了帮助。
第三，科威特实现了公共卫生医疗保障的国民全覆盖，科威特人不需要为看病和保险花一分钱。同时，科威特政府也十分重视教育，从幼儿园到博士，不论是否在科威特国内接受教育，所需的费用都由政府买单。在住房方面，凡是已婚并且符合相关条件的科威特人，政府会为其提供一套住房，住满十年之后就可以拥有这套住房。我的叔叔曾是科威特宪法的起草人之一。对我来说，科威特宪法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让更多的科威特人享有自由，医疗、教育和住房保障的重要性不必多言，但同时保障了男女平等以及少数团体的合法权利，从而践行其信仰，这也是十分必要的。
在我来到中国以后，我看到的是广大的友好的中国人民以及坚持以人为本的中国政府，这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也让我反省了自己在之前工作中的不足。我来到中国，就是要帮助我的国家科威特加深同中国的合作伙伴关系，从各个领域学习中国发展的经验，互相交流，促进共同发展。近期我们计划邀请中国高层领导人前往科威特访问，相应的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中国发展观察：听了您的介绍，我相信科威特一定是世界上幸福感最高的国家之一。正如您刚才所提到的，2017年是中国同科威特建交46周年。中国人民不会忘记，科威特是第一个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海湾地区国家。自1971年建交以来，中国同科威特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作为科威特驻华大使，您如何看待两国关系未来的发展？对于进一步发展两国的双边关系您有什么计划吗？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在我第一天来到中国的时候，召集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科威特在华投资的企业以及所有在中国工作的科威特人民，传达了我的指示。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们两国的关系将会迈向一个新的高度。
科威特人民始终铭记在1990年科威特遭到入侵时，中国是科威特的坚定伙伴。1991年，中国加入了联合国部署的解放科威特的军事联盟，中国曾为科威特的解放做出了重大贡献，科威特的领导人、政府和人民都不会忘记中国曾是我们国家在通向解放道路上最强有力的支持者。
对于你刚才提出的加强双边关系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十分肯定的，我有责任进一步加深两国之间的伙伴关系，尤其是在投资、基础设施建设、能源与新能源、安全、通讯以及文化和医疗等领域，这些都在我的议事日程上。我在中国所做出的每一个方针政策，都是同科威特的高层领导人认真交流后得出的。在我来中国以前，我用了三周时间同科威特领导层、内阁成员、对外投资以及企业的领军人物进行了交流，收集到了大量的信息和数据，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坦白说，我在办公室里面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你来了，我今天才会待在办公室里好几个小时。因为，我来到中国，我的责任就是作为一国大使，同中国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和专家们会晤和沟通。我的工作就是将科威特的实际情况同中国的实际情况匹配起来，在更多的领域中建立起两国更为坚实的合作伙伴关系。科威特愿与中国一起，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中携手并进，共同发展。
打一个比方，我的工作就像是在拼“乐高”（一种玩具，依靠智慧，可以拼插出变化无穷的造型）。我要努力将科威特和中国牢固地“拼”在一起，“拼”出更美的图案。
多元化战略保证科威特经济增长
中国发展观察：现在我要提一个关于科威特经济发展方面的问题。因为石油价格的大幅下跌，很多国家正在经历严峻的经济发展的难题。但是根据科威特国家银行的最新报告，2015年，科威特GDP增长了1.8%, 非石油经济GDP增长了1.3%。 另一个令人激动的新闻就是科威特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七大对外投资国，也是中东地区最大的对外投资国。我对科威特的经济成就表示祝贺。您能否和我们分享一下，科威特在大经济环境不景气和不确定性因素很多的情况下，却仍能保持经济增长的原因吗？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一言以蔽之，科威特的秘诀就是多元化。科威特的经济非常多元化，我们在全世界106个国家进行投资。换句话说，我们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当然，我们也会把“篮子”和很多国家共享。
其次，石油收入是我们投资收入的主要来源。我们在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中承担着很大的责任，与其他成员国紧密合作。正如你刚刚所说，很多国家受到低油价的影响，因此科威特减少了自己的石油配额，我们将此视为我们的责任。与其他国家相比，我们牺牲了一些自身利益，重新思考我们在市场上的石油配额。其他成员国能够保留他们的工作、保持供给、保证石油业务继续进行、保证我国和他国的经济不受影响。
在这个重要的议题上，作为石油产出国，不仅要考虑到自身的利益，也要考虑到其他国家的利益。正如我在采访开始的时候提到的，科威特的石油不仅是科威特人的石油，这是一种能源、一种资源。
“丝绸之城”与“愿景2035”
中国发展观察：大使先生，我今天采访的主要话题是“一带一路”倡议，这个倡议是由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13年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和支持。请问，您如何看待“一带一路”倡议？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科威特是作为第一批国家，与中国签署了“一带一路”谅解备忘录。我们百分之百地支持这项倡议。我们希望与中国一起见证“一带一路”倡议变成现实。目前在科威特有大约70家中国企业，我们也在中国投资了几十亿美元，我们之间的往来正在日益加深。
科威特是“一带一路”的连接桥梁和交通要道。我们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我们的计划是在科威特建立新的基础设施、新的桥梁、新的医院、大学和街道，吸引更多的投资。我们希望从现在到2030年，斥资2700亿美元建设新的建筑和城市——“智慧城市”。我们希望打造的是“丝绸之城”，这些“丝绸之城”需要全新的基础设施、房屋、水源和太阳能等。我们希望中国的企业能够加入建造“丝绸之城”项目中来。
中国发展观察：大使先生，您刚刚提到了国家的宏大计划——“科威特战略发展计划”，也被称为科威特“愿景2035”。我了解到“丝绸之城”是这个项目的核心。请问大使先生，这个计划具体是怎样的呢？如何将科威特“愿景2035”和“一带一路”倡议联系起来呢？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这两个计划联系得非常紧密。我们在积极践行科威特“愿景2035”，而科威特又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在科威特北部建立最大的港口，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推动基础设施建设。我们为什么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呢？在科威特开采石油以前，我们从事贸易和商务往来。比如我，来自一个商人之家。我的先辈们乘木船到海上采集珍珠，运输到印度和中国附近进行交易，然后他们将交易的商品带回科威特。因此，在发现石油以前，我们已经有了货物运输通道，并与邻国和友邦进行商品贸易。在发现石油以后，科威特开始改变传统的商业途径，从传统的货物到石油、天然气和投资。从此，丝绸之路的内容有了更深刻的延展。
“一带一路”倡议，是我们文化的一部分，商业的一部分，是联接科威特和中国的一部分，有利于人民的未来，有利于国家在物质、文化、历史和文明上的发展。这是双赢的结果。因此，这也是我们希望与中国通力合作的原因。
我一直积极倡导科威特同中国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两国间的友谊就如同一把大伞，为两国的共同发展保驾护航。那么这把伞握在谁的手中呢？是商业巨头、学术专家、政府领导人等等，这些人在推动两国关系在各个层次的发展上都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我们正在筹备近期的中国官员对科威特进行访问。这次访问之后，科威特第一副首相阁下及相关领导人计划在四月到访中国，同时深入了解我们在中国的工作。因为在科威特，有许多机构都参与到了“一带一路”倡议，包括对外交流与投资机构、石油以及其他能源机构、主权基金、企业和私营部门等等。
海合会计划在中国设立办事处
中国发展观察：我想问您一个关于海合会的问题。海湾合作委员会是海湾六国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阿曼苏丹国、巴林王国、卡塔尔国、科威特国、沙特阿拉伯王国政府间的政治和经济联盟。我想了解科威特在海湾合作委员会中所发挥的作用。不久前中国-海合会国家自贸区第九轮谈判刚刚结束，您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您的看法吗？
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海湾合作委员会的理念是由科威特提出的。1965年，前科威特国家元首、时任科威特财政大臣——谢赫·贾比尔·艾哈迈德·萨巴赫访问中国，他当时提出了成立海湾合作委员会，因为这六个国家思想相近，宗教信仰相同，语言相同，拥有丰富的能源和资源，石油和天然气丰富。我们都是中东地区拥有巨大财富的国家，同时优势互补，在世界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海合会总部设在沙特利雅得。海合会在中国设立了海湾合作委员会大使委员会，我们的战略反映了海湾合作委员会秘书长的战略。六国大使都有着相同的愿景和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加强与中国在不同领域的关系。
我对海合会与中国的谈判持乐观态度。我们希望在谈判中加入所有领域和项目，希望协议达成后对双方都有利，形成双赢的局面。
中国发展观察：据我了解，海合会将会在北京成立办事处？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我用软件来打个比方，如果你希望电脑运行更快更安全，也许你可以从软件第一版本一直升级到软件最高版本。如果把与中国的关系比作软件的话，那么我想将此软件升级到第十版本，最高的版本。这是我的目标，我提到的软件意味着很强的推动力和很好的建议。这种升级意味着我们与中国的关系要从不同方面开启新的篇章。
我刚刚上任的时候，就感受到中国希望与我们达成协议的意愿很强，所以我有了设立海合会在京办事处的想法。我与其他海合会的大使向利雅得总部提出了我们的想法，希望总部尽快完成这件事，当然这需要一些程序和法律框架。政府和相关负责机构会有计划有步骤地落实。
中国发展观察：国务院研究发展中心是中国最重要的智库之一，我们与其他国际智库和国际机构推出了“丝路国际论坛”以推动“一带一路”建设。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曾经读到过一些科威特大学以及智库的学者们发表的影响了科威特国家发展战略的报告，例如《看向东方》。所以，我的问题是，您如何看待智库在一个国家决策中发挥的作用？如何更好地促进不同智库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呢？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也对智库的发展和建设非常重视，我已经到访了中国的多家智库机构。我希望通过科威特大学的智库和科威特已经有的很多智库来建立沟通，因为智库之间的交流十分重要。例如，2016年12月17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召开的“中国—海湾国家经济合作智库峰会”就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例如，在峰会上，商务部副部长王受文先生说每年有1.2亿中国游客到海外旅游，但仅有50万人去海湾国家旅游。1.2亿游客比海湾合作委员会6个国家的总人口数还多，所以50万游客到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旅游，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我们期望看到数以百万计的游客到我们地区旅行，到科威特旅行。
智库是一种很好的延续机制。我所说的延续是什么意思呢？例如，每三个月也就是每个季度进行评估和再评估。如果你仅获得了你需要的信息，我获得了我需要的信息，然后就停滞不前，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吗？当然不是。重要倡议和战略需要智库来进行评估和更好地推进。
友谊的“木船”
中国发展观察：大使先生，现在我想将问题转回到科威特。您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您最喜欢的科威特名言吗？
赛米赫·伊萨·焦哈尔·哈亚特：我想分享的这句阿拉伯语谚语很难用英语准确翻译出来，大意是如果事物一成不变，继任者就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这句话含义深刻，已经传承了几个世纪。好的事情并不是永恒的，如果是固定不变的，后来的人也不会拥有。这也可以理解为生命的延续。我们必须每一天都尽所能做到最好，但我们也不得不舍弃来让别人延续。正因这个道理，生命才有了意义，你要尽可能多地为你的人民、为你的国家而工作，然后传承给后来的人。这就好比奥运会火炬手之间传递火炬。你必须相信安拉赋予你的东西是有期限的，你必须用有限的东西造福于你的人民，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教育和生活。
最后，我想告诉你和中国朋友，科威特是爱好和平的民族，科威特人民是平和善良的人民。我们希望与中国人民在所有领域加强联系，加深友谊。国家间的友谊不仅仅指投资或者贸易，还有人文交流。
尊重友谊，对朋友忠诚是科威特文化的主要部分。科威特一直都是一个信守诺言的国家，甚至早在发现石油资源之前。即使是口头承诺，也代表着一种协议，没必要在纸上签字，信任就是我们的诺言。
当然，现在我们处在不同的时代，一个全新的时代，即社交网络时代。对我个人而言，我要最大限度地使用这些高科技社交工具来造福人民，造福国家，最大程度地促进国家发展。
作者系《中国发展观察》编委，“一带一路”大使访谈栏目总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