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超
在世界现存的30个君主制国家中，中东地区便占了6个，分别是科威特、约旦、阿曼、卡塔尔、巴林和沙特阿拉伯。提起王室和王子，特别是中东国家的王子，人们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关键词会是什么？神秘、财富、权力、“高冷”…… ?
本期“一带一路”大使访谈独家深度对话科威特国王的长子、宫廷事务大臣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亲王——这位王子不仅在科威特位高权重，更是世界上最大的伊斯兰艺术品收藏家。
一位“与众不同”的王子
能够获得这次难得的采访机会，我们所有人都十分兴奋、开心和紧张。采访当天，我们遭遇到了重要的“交通管制”，绕行了几条街道都无法畅行。眼看原本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已经变成了将近三个小时，距离约定抵达的时间越来越近，采访团队的成员们果断下车，烈日炎炎下徒步走了三四站地铁的距离，终于在约定时间抵达安检处。这为本次采访增添了一个难忘的“小插曲”。
这次采访还是采访现场人员最多的一次，除了我们采访团队，科威特方面包括亲王以及其四五位随行官员，从日本东京赶到现场的科威特国家电视台驻亚洲记者，还有在门外走廊里的数位安保人员。
在采访开始之前，负责王室对外事务的一位女性官员告诉我，“千万不要紧张，他（亲王）人非常谦和，他就像一位父亲。”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象着“王子”将会是如何“高冷”地出场。当纳赛尔亲王身着传统的纯白色长袍，热情地用英语说着“你们好”，满脸笑容地出现时，确实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
我一边说着“亲王阁下，欢迎您”，一边请他入座。他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阿拉伯文密密麻麻写了一些内容，我很好奇地问他那是什么，他笑着说，“这是我的小抄呢。”
我方摄影师提议先为他拍摄几张照片，他特别贴心地摘下了眼镜，笑着问道，“这样（摘下眼镜，拍照不会反光）效果是不是好多了？”
当采访接近尾声，我提议大家可否一起合影留念，科方一位随行人员觉得不好意思，称自己没有着正装，穿了牛仔裤不想拍照，亲王笑着说：“没有关系的，大家都穿着休闲呢。”他叫来了私人助理菲利普——一位科威特著名的设计师来为我们拍照。采访结束时，还特别询问我他的回答是否涵盖了所有的问题。
“亲和”是我们给这位“王子”的第一关键词。
“‘乾隆’是我的老朋友”
中国发展观察：尊敬的亲王阁下，今天非常荣幸能够见到您。欢迎您来到中国，来到北京。非常感谢您在繁忙的日程安排中抽出时间来接受采访。我们栏目深表荣幸。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也很希望能和你们谈谈我的这次出访，因为这可能是我最重要的一次出访，事关贵国领导人对建立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展望。
中国发展观察：在我正式开始提问之前，我想先亲口告诉您我的名字。我的外国朋友们都叫我“超”，要知道这是一个在中国很普遍的名字，特别是对于男生来说；“超”也是无论说哪国语言的外国人都非常容易发音的一个中国字。
我之前曾经在美国工作生活，我提起这一经历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诉您，当我在纽约的时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美国最大的艺术博物馆，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是我的最爱。感谢您的捐赠和分享，才让世界上很多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观赏到了那么多珍贵的伊斯兰艺术品。
今天非常高兴能见到您本人。我们《中国发展观察》杂志的主管单位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为整个国家的发展提供了很多政策建议。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方面，也做了很多深入研究。作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传播平台，为了更好地共商、共建、共享中国首倡的“一带一路”，为中国开展智库外交尽绵薄之力，我们创办了“一带一路”大使访谈栏目。这也是我们今天在这里的原因。
科威特是中国的重要伙伴和朋友，是第一个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海湾国家，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我知道您在科威特会见过许多来自中国的高层政要。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中国给您什么印象呢？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非常高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中国，几次访华都是受到中国官方的邀请。不过，我希望以后能找时间自己来一次，遍览中国的历史古迹。
中国发展观察：尊敬的亲王阁下，欢迎您再次来到中国。三次中国之行，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第一次来中国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印象很深。当时我见到了时任的中国外交部长，科威特埃米尔（科威特最高国家元首）当时担任我国外交部长。贵国的外交部长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中国，我说“是的”。他接着说，“你一定要去看看长城和紫禁城。”我说，“当然要去，紫禁城是非常特别的。”他问我，“为什么特别？”我说，“因为我的一个老朋友住在那里。”他和我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后又回到这个话题，“可是没有人住在那里。”我坚持说，“我的朋友住在那里。”他追问道，“您的哪位朋友住在紫禁城？毕竟连紫禁城的导游也不住在里面啊。”我说，“是乾隆。”他很吃惊，问我，“是不是乾隆皇帝？”我说，“对，就是乾隆皇帝。”他告诉我，“乾隆皇帝在18世纪就去世了，怎么会成为您的朋友呢？”我说，“其实我是在开一个玩笑。不过，乾隆在我的观念里从未逝去，他的影响一直都在。因为他拥有数量巨大的蒙古艺术藏品，这点在所有中国人里面都是无可匹敌的。乾隆对蒙古艺术极其喜爱，以至于在他紫禁城的宫殿里，还留有两幅未完成的作品。因为艺术的原因，他是我的朋友。”
最大的伊斯兰艺术品收藏家
中国发展观察：非常动人。这是一个关于艺术和历史的故事，因为艺术，形成了一段跨越时空的“友谊”。亲王阁下，我曾经读过一些媒体对您的描写，“人们经常能够看见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品收藏家穿着当地服装在印度、叙利亚以及摩洛哥的集市上寻找藏品……”早在1983年，您和您的妻子创立了科威特第一家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国际上普遍认为，您的收藏是当今世界为数不多的伊斯兰艺术收藏中，收藏品最全的。换句话说，您是世界上最大的伊斯兰艺术品收藏家。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大概是在1975年，当时我购进了第一件展品，是我在伦敦艺术馆发现的一个14世纪中期的珐琅玻璃瓶。最开始的时候，收藏只是作为我的一项爱好，但很快我的藏品数量就多到能够开一个博物馆了。1983年开始，随着收藏品数量的增多，藏品就都转到了科威特国家博物馆。
我想给你介绍一个收藏藏品的地方叫DAI（Dar al Athar al Islamiyyah），DAI是一个文化组织。自从1983年创立以来，DAI已经从一个只负责管理我的收藏展品租借到科威特各地进行展出的组织，演变成为一个国际公认的文化组织。现在的收藏品数量已经近3万件，涵盖伊斯兰世界各个地区、各个发展阶段的文物。
几十年来，我的收藏品数量不断增多，种类也不断增多，包括武器与盔甲、书法、地毯和纺织品、硬币、玻璃制品、玉石、象牙制品、珠宝、手稿及微缩模型、金属制品、石头和灰泥、以及木制品等等。
一直以来，我积极地公开收藏品名录，现在名录还在不断地更新。同时我们还经常举办一些特别展览，向世界各地博物馆租借展品，和更多地区的人们分享。
我非常感谢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他们邀请我做董事会成员。但是我实在太忙了，所以我的妻子代替我做了很多工作，她现在在董事会非常活跃，工作非常棒。
至于艺术，它的范围实在宽泛。不知道你有没有特别感兴趣和喜欢的类别，我很乐意和你谈一谈。
中国发展观察：尊敬的亲王阁下，再次感谢您的分享。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曾经公开表示，“十分感激纳赛尔亲王阁下慷慨地向本馆捐献藏品，供世界各国的观众欣赏。”
我知道您的捐赠是您历时几十年倾心收集的作品，包括海湾战争中，被行使伊拉克政府命令的伊拉克考古学家用金属箱从科威特运往巴格达的伊拉克博物馆中的藏品。对于您提出的我是否有特别感兴趣的艺术类别，您可以再给我讲一讲伊斯兰艺术吗？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事实上，我的藏品涵盖了世界上的各种艺术，我对它们都非常感兴趣，无论它们来自历史上的时期如青铜时代，还是属于现代艺术。
伊斯兰艺术非常精彩，比如说伊斯兰玻璃艺术品。中世纪时期，伊斯兰玻璃制品是整个欧亚地区最高级的，当时有大量玻璃制品出口到欧洲和中国。伊斯兰民族借鉴了萨珊王朝与古罗马时期的玻璃制作技巧，而且由于象征性装饰在此前的玻璃制品中并不太重要，伊斯兰玻璃制品在形式上的改变并不突兀。但这一地区在政治上是统一的，比如说波斯的新发明可以立即传到埃及，因此通常很难区分玻璃制品的产地，只能对制作材料进行科学分析，而这本身也很困难。其中，埃及、叙利亚和波斯是最重要的产地。玻璃的制作与贸易是在伊斯兰玻璃产地中少数犹太人的专长。
还有一些我展出的收藏品来自于7世纪到19世纪，而莫卧儿时期的珠宝艺术正是藏品中的一部分。这些藏品经历了海湾战争的劫难，当时很多藏品被一些伊拉克考古学家装进铁箱子运往巴格达的伊拉克博物馆。幸运的是，大多数收藏品都最终在联合国帮助之下回到了科威特。但有三个重要的印度翡翠雕刻现在依然下落不明。另外，一个雄伟的14世纪摩洛哥大门以及其所在的整栋建筑都被焚毁了。
中国发展观察：尊敬的亲王阁下，说到博物馆，世界上的博物馆中您最青睐哪一座？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中国艺术品？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这太难回答了。有时你参观了一个新发现的并不是很出名的遗址，发现这个地方比任何的博物馆还要好，所以这很难回答。
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博物馆，比如卢浮宫、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柏林博物馆等，它们都是世界闻名的博物馆。我无法指出哪一个最好，因为每个博物馆都有自己的优势和特点，比如有些博物馆的某些藏品可能比其他博物馆要精美一些。
我可以确认的是，中国的博物馆确实相当精美。我想到中国的各个艺术馆参观。非常感谢贵国政府对我们的热情帮助，帮助我们解决了在中国遇到的很多困难。
中国发展观察：也许有一天您的收藏可以来到中国，分享给更多的中国人？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当然。其实，我很感谢中国政府。因为有一次我们挑选来自中国和中亚的玉石，两种玉石都反映佛教文化，但是又各有特色和意趣。中国政府派来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学者，帮我们了解更多有关中国和中亚玉石的情况。
中国发展观察：作为非常渴望了解您和您家庭的中国人，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个问题，您能简单地介绍一下您自己和您的家庭吗？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年轻的时候曾在耶路撒冷的一个寄宿学校，在那里三年时光，让我学到了很多。我的妻子从科威特的大学英国文学专业毕业，她目前代表我处理很多在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事务，她还有一些其他社会职务。我有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每个人都在做着应该做的事情。我有一个女儿，是人权活动家。我的一个儿子和他爷爷也就是科威特埃米尔一起工作。大家平时都很忙，但我们彼此相爱。
“科威特2035发展愿景”
中国发展观察：谢谢您的分享。现在我有一个关于科威特的问题。虽然我未曾去过那里，但是听过许多关于科威特的美丽传说。对于科威特，您希望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们，特别是中国人，了解些什么呢？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科威特埃米尔提出的“科威特2035发展愿景”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先生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有很多契合的地方。我们国家有很多优秀的地方，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例如对石油的依赖。我们正在积极发展与中国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做出进一步的努力，弥补这些不足。这也是我们的埃米尔希望看到并致力去做的，他希望科威特属于每一位公民，科威特为每一位公民和他们的未来做出努力。
中国发展观察：我知道科威特是第一个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海湾国家。建交以来，两国保持着不同层次的友好往来。科威特也是阿拉伯国家在华投资的第一个国家。不久前，中科两国签署了一份协定，旨在巩固双边经济关系。那么基于您丰富的经验，您觉得未来如何更好地促进两国关系的发展呢？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们两国一直都做得很好，致力于积极维护两国关系的发展。我们来中国，希望和中国伙伴探讨更多的发展项目，为两国赋予了新的希望。
我们对中国的“一带一路”非常期待，也非常愿意讨论这些话题。我们希望一切都能尽快走上正轨。愿两国关系更加稳固、更加亲近，愿一切朝着正确、合适的道路发展。
中国发展观察：亲王阁下，您提到了科威特经济发展的2035新愿景。科威特作为世界上资源最丰富的国家之一，坚持经济改革，向市场导向型发展，并取得了一系列成功。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科威特严重依赖油气资源。您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科威特采取的措施并谈谈贵国目前遇到的挑战吗？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们目前的挑战就是过于依赖资源。但幸运的是我们的民众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很清楚国家不能继续这样。所以你会听到科威特人越来越多地开始讨论今后经济发展的最优路径，而且科威特人已经采取了很多有效的措施和办法更加多元化地发展经济，比如说将科威特建成重要的国际港口。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其中最主要的内容之一就是和中国朋友一起行动，来探索未来的更多可能性。
作为丝绸城的倡导人，我一直非常关注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并且积极和中方探讨在科威特北部沿海索非亚地区建立一个新城——丝绸城。2035 年建成后，该城将成为连接中国与欧洲的新丝绸之路的重要战略枢纽。我们将科威特建成一个以金融和休闲为主、联系亚欧的海上港口。
“以史为鉴”
中国发展观察：亲王阁下，我们对话的主题是“一带一路”倡议，这个倡议由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先生于2013年提出。一经提出，就受到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和支持。该倡议为国际合作打造了新的平台，创造了新的机遇。未来的合作不仅会在金融和经济一体化领域，也会着重人文交流和政策协调。那么您是怎么看待“一带一路”倡议的呢？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计划。我们应该探索历史并且以史为鉴。历史上，人与人见面，他们互相问候、握手、了解对方，他们带着口音交谈。他们中有的是佛教徒，有的是穆斯林，有的是犹太人，有的是基督教徒，有的是印度教徒。所以跨文化交流是人们通过实际接触实现的。
今天，我们应该怎样在原有的基础上，互联互通，进一步发展经济合作呢？我们要让这条“路”变得更加人性，不仅仅依靠金融、交通和社交网路。我们仍然需要多多交流，互相分享前路的风险和挑战，比如粮食短缺、环境问题，这都是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们共同需要严肃考虑的事情。
中国发展观察：感谢您分享对“一带一路”倡议的理解。就如您刚才提到的，当谈到“一带一路”时，人们最常想到的是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合作。但是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人文交流。以您在艺术领域的丰富经验，您觉得中国和科威特还应该进行哪些文化交流活动，以深化双边关系，更好地促进两国在“一带一路”方面的合作？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参观过北京大部分博物馆，我们也在做出努力，希望能将中国的博物馆藏品带去科威特展览，将中国的艺术瑰宝分享给科威特、海湾地区国家以及世界上其他地区对中国艺术感兴趣的朋友们。
以前的难题是由于萨达姆的入侵和海湾战争的破坏，我们没有足够的场馆可以用。现在我们有了展览厅，我们正在努力协调，希望能将这些展品带去科威特参展，供科威特居民参观。我们也愿意将科威特的藏品送至中国展出，因为我们也看到中国人民对科威特的文物越来越感兴趣。
我到过的中国博物馆中，许多都对科威特文物有所介绍，既包括国家级文物，又包括私人收藏，人们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认为进行博物馆藏品交流会增进两国文化交流，这是非常具体可行的。
中国发展观察：亲王阁下，刚刚您谈到，科威特正在建设丝绸城以及世界上最长的堤道，也在建设连通海湾、中亚和欧洲的重要自由贸易区。另外，科威特也提出了“科威特2035愿景”，旨在2035年前实现国家经济转型。这些如何和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更好地对接呢？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很多中国朋友都向我问起“科威特2035愿景”。科威特北部地区是敏感的地带，它位于世界上两大著名文明之间，西边是地中海文明，东边是伊拉克和伊朗文明。这为了解伟大的文明提供了机会。我们的埃米尔选定的地区主要是五座1000平方千米的小岛和一片1000平方千米的滨海地区。
你知道，“一带一路”很多项目得先经过其他国家才能到达科威特。如果该倡议造福其他各国，当然也会受到科威特的欢迎。如你所知，中国的铁路现已修至伦敦，也连通了海湾地区的巴格达。据悉，中国会规划四条从中国西部经某中亚国家的路线，这些路线还需要进一步拓展，这样才能到达更多地区，影响更多国家。由此一来，也会获得更多各国人民的理解。
中国发展观察：亲王阁下，我下面的一个问题是关于海湾合作委员会(Gulf Cooperation Council, 简称GCC)。科威特是GCC重要成员国，在加强中国和GCC国家关系中起了积极的作用。您认为，科威特在GCC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未来如何促进中国和GCC 的关系？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GCC十分了解“科威特2035发展愿景”，因为该愿景与很多决策密切联系。GCC成员国都决定修建铁路来彼此连通，从科威特出发进入北部地区，跨越伊朗、地中海、红海，进入东欧最后抵达欧洲西北部。
科威特也在努力寻求突破。现在我们加入了阿拉伯海愿景计划，以维护良好的海湾环境。现在有许多阿拉伯工程，比如说，为减轻污染而减少油轮进入海湾，我们已经在推进这一战略工程项目。同时我们也在共享电力。综合来看，我们可以在许多方面合作。中国的“一带一路”也为更多方面的合作提供了更多机会，这些都是面向未来的契机。
“Yella（行动吧）”
中国发展观察：亲王阁下，您最想和中国人分享的来自科威特的一句话是什么，也许这句话能代表科威特人民的一种精神？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刚刚想到一句俚语，那就是“Yella（行动吧）”。让我们行动起来吧，时不我待。
比如说，现在我们急需社交媒体互通互联，这些对于现代社会至关重要。如果一个社会无法让这些领域发展，就会落在时代的后面。有些人大步快走，但另外一些人永远跟不上时代，在时代中落伍。
当今世界，知识无国界，而且有了社交媒体和Google，可以进行翻译，让人们之间的交流更加通畅。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发展社交媒体，同时为了进一步加强联系，我们还可以派遣留学生交流互访，这会造福两国以及整个世界。
中国发展观察：尊敬的阁下，中国有句话叫“行胜于言”，意思就是强调行动的重要性，这也是我本人的信条，所以我非常认同您的观点。而我的名字“超”里面有一个走字旁，中文的含义也是“行动”，这是一个巧合，但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非常感谢您分享您的故事、经验和智慧。再次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一带一路”大使访谈的采访。我还要感谢贵国驻华工作人员们的努力，使这次采访成为可能。亲王阁下，在采访结束之前，请问您还有其他想和我们分享的话题吗？
纳赛尔·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我想告诉中国朋友们的是，中国人很幸运。中国人民非常聪明，具有智慧，具有远见。中国人也在努力让中国在世界上找到最佳的位置。
科威特和中国都有一个伟大的愿景，我们必须努力采取实际行动去实现它。
我衷心祝愿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取得成功，我们也会帮助中国实现这一倡议。我希望科中两国人民一起合作，共同努力。
作者系《中国发展观察》编委，“一带一路”大使访谈栏目总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