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杜悦英
10月13日，“国研智库·新旧动能转换泉城论坛2018”在山东省济南市举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伟出席论坛并发表主旨演讲。山东省委常委、济南市委书记王忠林，山东省副省长于国安致辞。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余斌，济南市委副书记、市长孙述涛等发表演讲或主持有关环节。
本届论坛主题为“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与新旧动能转换”。论坛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指导，中国发展出版社与济南市人民政府共同主办，国研智库、济南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济南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管委会联合承办。
201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也是推动我国经济迈向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之年。1月3日，国务院正式批复《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这是党的十九大之后国务院批复的首个区域性国家发展战略，是全国第一个以新旧动能转换为主题的区域发展战略。6月1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山东省济南市考察时再次强调要加强创新发展，进一步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在此背景之下，本届论坛围绕“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与新旧动能转换”这一主题进行重点解读与深入探讨，以期提出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助力相关部门科学决策，为全国新旧动能转换提供经验借鉴。
新旧动能转换是当前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主旋律
李伟在题为《深度参与新工业革命，加快新旧动能转换》的主旨演讲中指出，新旧动能转换是当前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主旋律。他表示，经济结构优化调整是一个长期的战略性任务，优化调整经济结构，关键是要推动新旧动能转换。我国推动新旧动能转换已取得重要的阶段性成果。近期国际经贸环境的变化，凸显了我国经济结构和产业发展的短板，也凸显了发展新动能、加快动能转换的极端重要性。只有加快新旧动能转换， 培育经济增长的澎湃动力，才能在更好应对外部挑战中，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他强调，推动新旧动能根本转换必须深度参与新工业革命。推进新旧动能转换，关键是要依靠技术进步和创新。从全球经济史的长视角看，推进新旧动能转换，载体是新工业革命，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依照关键投入品、主导技术及产业、对生产生活方式的影响等标准，世界经济史上至少已经发生了三次工业革命。每次工业革命都推动了新旧动能的根本转换， 带来了生产力的巨大跃升，重塑了全球经济格局。当前正处于新工业革命的快速发展期，我国促进新旧动能转换，关键在于抓住新工业革命的机遇，深度参与甚至在某些领域引领新工业革命。
他提出，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是促进新旧动能转换的根本路径。一是要在充分参与国际竞争和合作中谋创新、谋发展。二是要在真正落实产权和知识产权保护政策中谋创新、谋发展。三是要在着力营造审慎包容和严管厚爱的监管中谋创新、谋发展。四是要在营造公平竞争和简政高效的营商环境中谋创新、谋发展。
王忠林在致辞中表示，济南将紧紧抓住建设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的重大机遇，在五个方面着力深化改革：一是坚持产业领先，争做高质量发展的排头兵。以十大千亿产业为主攻方向，着力构建具有省会特色的现代产业集群，推动传统产业提层次、增实力，积极运用信息技术改造提升现有产业，实现价值链向高水平跃升，推动产业金融强支撑、促发展，积极打造区域性产业金融中心。二是坚持改革当先， 打好优化发展环境的攻坚战。加大制度创新力度，做到凡是制约新旧动能转换的就坚决改，凡是有利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就大胆试。努力实现制度环境再完善，营商环境再优化，生态环境再提升。三是坚持创新争先，建设创新驱动发展的示范区。四是坚持开放抢先，打造对外开放合作的新高地。五是坚持实战为先，勇于在新旧动能转换中走在前列。
于国安在致辞时说，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实施以来，坚持聚焦聚集力，重点突破，一手抓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新能源新材料、现代海洋、医养健康五大新兴产业；一手抓高端化工、现代高效农业、文化创意、精品旅游、现代金融服务五大优势产业， 以“四新”促“四化”实现“四提”。全省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稳中向好，上半年全省GDP达到3.97 万亿元，高质量发展全面提速。
他特别提到，今年8月山东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济南市政府与国研智库签署了三方共建国研智库济南中心的战略合作协议，依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高端智库优势， 在重大政策研究、重大战略规划编制、关键政策第三方评估等方面开展合作，为济南乃至山东的发展提供重要的智库保障。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也是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取得突破性、实质性进展的关键一年，未来将更好地发挥智库服务决策的重要作用，更好地实施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努力为全国新旧动能转换提供借鉴经验。
深化改革开放要准确把握变局中新的战略机遇
隆国强在演讲中强调，全球化时代，要进一步用好全球的资源和市场，形成经济增长新动能。他表示，要在坚持对外开放的同时，与时俱进地调整开放战略，更好地利用国内外两种资源、两个市场推进新旧动能转换。这需要做好三方面工作：一是准确把握世界格局变化中蕴含的新的战略机遇；二是充分发挥我国参与全球分工的新优势； 三是新一轮开放要围绕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新要求展开。
隆国强说，当前人类正处在百年未遇的大变局当中，要准确把握变局中新的战略机遇：一是要关注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的战略机遇。二是要关注高端产业、高端人才向国内汇聚的战略机遇。中国经济增长的前景、机遇吸引着大量国际投资者进入中国，服务业越来越成为投资重点，市场寻求型的产业越来越多地取代把中国作为低成本出口基地的产业，国外投资者更加看重中国的本土市场。同时，高端人才也在汇聚，2004年海外归国人员有2万多人，去年达到40多万人。除了归国留学人员，还有很多随着跨境投资而来的外国高级管理人员、研发人员。三是随着我国外汇储备的增加以及整合全球资源的能力增强， 通过跨境投资在全球市场整合全球资源等方面也存在很多机遇。
他提到，人力资源的优势、完整的产业配套能力以及本土的大市场，是我们参与全球竞争的新优势。
针对济南用好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打造增长新动能， 隆国强建议，第一，要选准着力点，牢牢把握好新技术革命带来的机遇，比如新技术、新产品、新服务、新模式。同时要利用新技术、新商业模式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对增量和存量都进行改造、提升，使之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能。第二， 要以营商环境的改善为抓手，把引资、引技、引智有机地结合起来， 可以借鉴新加坡改善营商环境和招商引资工作的经验，推动新旧动能转换。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金碚表示，改革是实现新旧动能转换的根本，一要全面，二要深化。“我们要从新旧动能转换的视角，从全面深化改革的视角看待世界上现在发生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金碚说，过去40年，我们通过市场化导向的改革，成功实现了相对于计划经济时期的动能转换。今天我们需要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实现新一轮新旧动能转换，才能成功实现从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转变。
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刘奇在发言时说，改革开放四十年已经经历了两次动能转换，第一次是“分”，带来裂变效应。第二次是 “流”，带来流变效应。今天要进行的第三次动能转换，则是“合”，将带来聚变效应。他认为，乡村振兴是中国当前的最强音，十九大报告提出乡村振兴五大目标任务，包括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其中“产业兴旺一定是一二三产融合发展、共同兴旺才叫产业兴旺”。刘奇说，生态宜居一定是原住民的宜居，是生产、生态、生活和生意“四生”结合；乡风文明要做好三件事——乡村环境的改造、乡规民约的修订、家风家教家训的传承；治理有效，就是构建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治理体系；生活富裕不仅是物质富裕更是精神富裕，要兴教育、续文脉、集器物、修志书、承技艺。
罗兰贝格管理咨询公司大中华区副总裁、高级合伙人许季刚表示，新旧动能转换最终还是要落到产业集群如何形成和自身如何升级。他说，济南推动新旧动能转换提出打造十大千亿级产业，实际上就是做好、做大、做强十个产业集群，问题关键在于如何从实际出发来破局。要想形成一个区域化、创新型的集群，就要有一些核心特征。第一要有网络化的微观结构； 第二要有规则，要有资源共享和利益共担的机制；第三要有开放的集群，不能是封闭的内部消化。要创新研究适合的机制，凡是有利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就要积极去尝试，希望能有更多的创新探索在先行区得到实施。
围绕三大议题，与会嘉宾建言济南
“新旧动能转换，全国看山东，山东看济南”。论坛期间， 围绕“ 打造新旧动能转换主引擎”“优化经济结构迈向高质量发展”及“2020年的千亿产业之都” 三项议题，嘉宾们纷纷发言，为济南的下一步发展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创新发展研究部部长马名杰表示，新旧动能转换是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同时也是山东省和济南市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实现新旧动能转换，就是要实现创新驱动发展、高质量发展，其中最主要的还是靠创新。他说，创新不只包括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这“四新”，还应该包括体制机制创新和观念创新。
马名杰强调， 在下一步发展中，济南应注意调整“三对关系”。其一，顶天立地和铺天盖地的关系，即如何处理好大企业和量大面广的中小微企业的关系。他说，山东的发展取得了很大成绩， 也走在了全国前列，但中小微企业发展相对较弱。打造新引擎、新动能需要注意二者关系。
其二，处理好招商引资和培育孵化的关系。即政府在促进发展过程中要注意快和慢的关系。一方面，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只靠当地资源支撑当地发展，都需要外部的资本、资金、技术、人才。另一方面，如何培育孵化出本地化的技术、人才、资本以支撑未来发展， 形成新的支撑本地的发展机会，也是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济南在这方面的工作还需要进一步加强。
其三，处理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新兴产业成长的关系。新旧动能转换，新动能不是只有“四新”，也包括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通过创新实现其竞争力的提升，这也是新动能。在这个过程中，不光要盯着数字技术、人工智能、大数据、生物技术等，也要关注济南市传统的装备制造工业基础，促进其竞争力的提升。
工信部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刘文强在发言中给济南提出三点建议：一是将国内国际的创新资源集聚到这里，支撑产业的发展。二是要走智能制造之路。三是促进传统制造业绿色发展。
济南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管委会主任宋卫东介绍，先行区的建设肩负三大使命：一是济南新旧动能转换的主战场；二是济南由大明湖时代迈向黄河时代，由赶超型城市向引领型城市发展的使命；三是在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中打头阵、挑大梁、做示范。他说，济南市将做好四方面工作：一是在空间规划上坚持高标准规划。二是在产业导入上紧扣山东省十强产业和济南市打造十大千亿产业的目标，抓好项目引进和落地。三是在体制机制创新上按照大部制、扁平化、聘用制的要求，创新体制机制，为实现项目落地，实现济南市提出的“一次办好”的目标做出实践。四是在环境营造上，不仅要打造良好的城市生态环境、舒适的生活环境，还要打造良好的营商环境。
财政部政策研究室巡视员汪义达强调，要打通实体经济和金融良性互动的通道，真正实现金融回归本原，为实体经济服务。他说， 在实地调研山东省创新型企业的过程中发现，企业反映最多的是技术重要，专家重要，资金更重要。有限的资金资源如何有效地用于实体经济，确实有很多工作要做。另外他谈到，让创新真正发挥效率，真正产业化、市场化，科技成果转化非常重要。他还建议，山东省和济南市的地理位置和传统文化都有优势，要以开放的心态参与国内乃至全球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
对于如何找到新动能，国家发改委社会发展研究所副所长常兴华提出三点建议：一是要有支柱产业，要快速集聚起一批能支撑地方经济的支柱产业。二是要打造不受任何歧视、有国际竞争力的龙头企业。三是要快速形成一批骨干品牌或产品。
二十国集团创业研究中心副主任唐晓旭的建议是，搭建高精尖的战略平台与创新化的商业平台，并与国际商业文化形成智慧互联的创业集群。他强调人才基础，认为要通过人才的构建，既融入国际又融入山东。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所长马骏说，济南市在高水平规划和建设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的过程中提出发展十大千亿产业，是很好的设想和抓手。但是，新动能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很多时候可能不知道市场在哪里，不知道产品怎么做，也不知道技术是什么。他说，新动能跟旧动能有不同的发展规律。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发挥企业家精神，需要政府创造良好的环境支持企业家创新。
中国军事科学院军民融合研究中心主任于川信表示，一个区域的发展只有跟国家战略紧密结合起来，才会有大的空间。他给出的建议是济南打造十大千亿工程，可与“蓝天”“蓝海”和网络紧密结合。他说，“蓝天”工程是以太空探测器技术、航天技术、通信技术的发展为基础，构建太空探测器、指挥平台、导航系统和月球、火球等工程项目，主要解决占领军事、经济和科技发展制高点的重大问题，是军民融合国家战略中的大问题。“蓝海”工程是以深海潜航技术、探测技术、通信技术和生态感知技术的发展为基础，构建深海潜水器、探测与通信网、海底基地等工程，目前这个领域是我们技术、装备、人才的洼地。而网络领域则与“蓝天”“蓝海”形成一体化构建。
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央企业智库联盟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彭建国建议，济南打造十大千亿产业，关键要聚焦四个方面： 技术前沿、市场需求、比较优势、现有基础。他说，产业发展需要三个要素：技术、人才、资金。如何让这三个要素发挥作用？首先一定要靠创新，其次靠改革，再其次靠资源整合。他还强调了品牌的重要性。他认为，品牌中有核心技术、工艺、产品质量、服务质量，还有企业文化。品牌是竞争最强有力的武器，是占领市场的资本和通行证。彭建国说，品牌实际上就是消费者给产品的信誉标签，而信誉是最重要的。
济南当地的企业代表也都表达了对新旧动能转换带来机遇的信心和未来发展的期待。浪潮集团执行总裁王洪添说，济南市把大数据与新一代信息技术列为十大千亿产业的首位，IT产业是济南的优势产业，建议济南未来对大数据、云计算等领域继续多加关注，不但能够继续发挥既有的产业优势，还可促进传统产业的发展。
作为传统产业代表，中国重型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善坡表示，企业在新能源、自动驾驶等新技术方面努力作为。山东重工在重组融合，要建立全商用车集团， 此外还有很多国外知名零部件企业在济南建厂，这些都给企业未来发展创造了新的空间。
打造国内聚焦新旧动能转换的权威论坛
中国发展出版社社长、国研智库董事长包月阳在作论坛总结时，梳理出本次论坛上嘉宾们的十个重要观点：一是新旧动能转换是当前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主旋律。二是推动新旧动能转换必须深度参与新工业革命。三是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是促进新旧动能转换的根本路径。四是经济增长过程其实就是新旧动能转换的过程，无论依靠什么样的动能， 从根本上说还是要靠制度创新，也就是靠改革。五是改革开放四十年本身就是一次动能的大转换。现在我们面临第二次动能转换，要扩大开放，不能关起门来搞动能转换。六是实现动能转换主要靠创新。不仅包括技术创新、模式创新、业态创新，更包括体制机制创新和观念创新。创新要处理好大企业和中小企业的关系，招商引资与培育孵化的关系，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新兴产业发展的关系。七是实现动能转换要尊重市场，相信市场， 减少行政干预，让市场真正发挥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要保护产权，保护企业，保护动能转换的主角，更好地发挥企业家的才能； 要更加重视发展中小微企业，增强经济发展的活力和弹性。八是新旧动能转换要充分借鉴国际经验，取其所长，要实现产业智慧化、智慧产业化、跨界融合化。九是新旧动能转换要与乡村振兴战略相结合， 实现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村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十是国务院年初正式批复《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 把济南市定位为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这是赋予济南的历史使命，济南有决心、也有条件在新旧动能转换中走在前列。
来自国家相关部委的领导与专家，以及地方政府、知名智库、重点企业、主要媒体代表等共300人出席了本次论坛。
作为国内聚焦新旧动能转换的权威论坛，首届国研智库·新旧动能转换泉城论坛于2017年9月23日在济南召开。首届论坛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山东工作“走在前列”的要求和李克强总理视察山东时的重要指示精神，系统探讨了新常态下推进新旧动能转换的方法和路径，树立了山东省及济南市在新旧动能转换中的形象与品牌，为山东省及济南市提升国际化水平、产业优化升级提供了重要智力支撑。